诗意的追寻——评著名画家王绣的牡丹画创作

              诗意的追寻

            ——评著名画家王绣的牡丹画创作

             谢 庆 立

“原创性的艺术源自即兴与顿悟，源自对生命存在的诗意追寻”——河南省美协副主席、著名牡丹画家王绣如是言。近年来，王绣创作的牡丹花卉系列作品已成为她艺术理想的诠释。业界一些评论家认为，王绣融汇中国传统绘画艺术传统和西方绘画艺术传统，把生命体验与艺术感悟熔铸于形象，“以诗入画”，创造了明洁、高贵、圆满、渗透着诗意的牡丹花卉艺术世界，走出来一条独具特色的创作道路。马来西亚国家美术馆馆长、著名画家拿吉看了王绣《国色浓香》等作品后评论：“王绣用女性特有的细腻与情怀，表达了东方艺术的形神雅致。那翡翠般迷人的色彩，别致清新，极具现代意识，又具有东方艺术气韵。”

 一

 王绣与牡丹花卉画艺术结缘似乎是一种天然“巧合”。1966年，王绣在哈尔滨市大美术系毕业后南下洛阳。从此，积淀深厚的河洛文化滋润了她的艺术心灵。洛阳是牡丹的故乡，天然“地脉”为以后的创作提供了源头活水。1972年春，王绣调到博物馆工作。1983年，单位在王城公园内为王绣分了一套房子。春天一到，王城公园内一片片姹紫嫣红。那一朵朵洛阳红、那一朵朵赵粉、那一对对洁白和浅紫的牡丹，千姿百态，令人惊叹。

  牡丹的靓丽与美妙触发了她的艺术灵感，从此，年复一年，她对牡丹细致观察和写生。冬天里，她从落叶中拨开枯枝，体会牡丹的苍劲骨干；春天，她品味着淡淡的花香，观察牡丹的雍容盛开，这成了王绣与牡丹生命的一种“对话”形式。这看似天然的“巧合”，其实蕴含一种“必然”——真正的艺术创作根植于生活，根植于艺术家的生命体验。

  花开花落，冬去春来，对拥有艺术心灵的王绣来说绝不是自然的轮回，而是一次次对自然的妙悟，对自我生命的深切体验，对艺术创作的不断求索。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牡丹悄然发芽，悄然生叶、结苞，牡丹盛开到悄然凋谢，就这样，王绣用自己的画笔，潜心记录和感受自然生命的神奇，为她日后牡丹画的创作累积了丰富而坚实的基础。来自于生活的她的画笔，犹如悠扬的双簧管，融入了王绣的生命体验，奏出的是充满激情、个性的旋律。

  1985年春，洛阳举办牡丹文化节，王绣多年创作的牡丹系列作品首次开展。画展大获成功，成为她人生的一个转折点。1986年，王绣到日本、新加坡举办牡丹画展并现场作画，引起国内外绘画艺术界的关注。她的作品被国家文化部选送泰国国王行宫收藏，作为国礼赠送印度总理拉奥和新加坡总理李光耀，并由钓鱼台国宾馆陈列、收藏。以后，她的作品曾入选“全国首届中国花鸟画展”、“全国第八届美术作品展”、“中国当代牡丹书画艺术大展”等并获奖。

二

王绣的牡丹绘画艺术，是自然的礼赞，渗透着由自然中升华的生命感悟。2003年，她创作的《春语》，画面是三朵盛开的牡丹。作者以一方石、一丛竹、一对鸟点缀配置，合理渲染，使绚丽的牡丹更显生机。王绣用心去感受艺术对象，把心中的“牡丹”化作表达生命体验的审美形象。2005年，她创作的《春雨》构图别出心裁：画面上，两朵硕大的牡丹一正一侧，两个不同方向感的花朵相依相伴，充满节奏动感与生活情趣。淡淡而低垂的花叶，忽现于石间的绿叶，画面上的花、叶、石、竹营造出“润物细无声”优美意境。

现实生活的无奈、世俗和凌乱挤压着人们的诗性空间。王绣的可贵在于有一颗世俗泯灭不了的艺术心灵。因此，审美意象的创造成了王绣追寻诗意的一种方式。她在《春色岂知心》一文中吐露心声：和煦的春风里，怒放的牡丹傲然挺立；当大雨在洗净了空气中的尘垢后，姚黄与赵粉，真是黄的愈鲜，粉的更艳，“我的心像蓝天一样一览无余，以光明的心性面对人生”。王绣就是以这样的姿态，超越世俗、超越自然，感受现实生活的诗性。她悟出“牡丹被誉为国色天香”，因为它给人以高品位的精神愉悦，给人以美和善，给人以和谐和纯净。

基于此，对生命的关照，对生命的尊严的感受与思考，成为王绣艺术创作的绵绵诱因，牡丹已经成为王绣的“知音”。在“文革”阴郁的日子里，牡丹高贵的姿态撞击着她的心扉，高贵的花魂慰藉着她那颗受伤的心，牡丹成了她生命的伴侣。从含苞待放到遍地凋零，她在阴晴雨晦中尽情与之对语。每一年，她都与牡丹一起，好像匆匆走过了高贵而完美的一生。于是，在王绣的绘画作品中，那些怒放的花朵、那些蕴藉着勃勃生命力的花蕾，那沉默的横逸斜路出的巨石，能让人揣摩出她对生命的呵护；水仙、树芽的雅趣，蜜蜂、小鸟的稚态。这些常见的点缀意象，其实就是一个艺术家的动人心语。

拥有坚实的艺术根基，才有艺术创作中笔墨的自由、彩情的奔放。王绣的创作，特别注意营造意境。近年，她创作的《占尽春色》通过用色动感突出。画面上，牡丹、桃花均以曙红、白色调和，两种花卉，平行横出，给人一种清风吹拂之感。《艳冠群芳》堪称王绣艺术风格的代表作。这幅作品使用大幅且横构图，以繁取胜。整幅画面，作者用了红黄白绿等六种色彩表现牡丹艺术形象：画面斜出一巨石，水仙花穿插其间，挺拔清雅，意趣顿生。牡丹花则在色彩上轻重相依，密集处繁茂，疏朗出润逸。既突出了牡丹的富贵吉祥，也渲染了花海花簇的郁郁生机。作品弥漫着抒情氛围，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之感。

三

艺术的生命还在于不断追求，不断超越。王绣的“追求”与“超越”，首先是基于继承，她继承中国传统水墨写意的技法与理念；其次是“借鉴”，她借鉴西方绘画艺术元素，融入自己对自然生命的细腻观察和深切体验。2011年，河南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国色天香：王绣牡丹花精品集》收集了王绣近年来创作的60多幅牡丹画作品，其中《含香娇态醉春晖》、《独占人间第一香》、《牡丹迎春》、《凝香颂英雄》、《牡丹紫藤》等作品，构图空灵，色彩富丽，气韵生动，宛若天光。画面上，或蜜蜂在枝头细语，或蝶儿在花间翩翩起飞，盎然的春意，孕育着勃勃生机。作者特有的灵性和悟性赋予花鸟以勃勃生机，有势、活脱、灵动，临风有神，悄然生姿，营造出“参乎造化，妙合自然”的艺术境界。

泰国王子大学教授、画家莫马谈到王绣的作品时给予如此评价：“王绣的绘画是空间视觉的呈现，图式的静态，凝聚了艺术家对自然与生活瞬间的景象和境像的追求，通过艺术的手段抒发艺术家的感情与思想。”是的，《国色丹青：王绣牡丹花精品集》写意作品《绿艳闲且净》、《轻盈洛神风》和工笔画《红艳芬芳》、《春来谁做韶华主》等作品最能反映王绣的艺术理想，最能反映王绣艺术创作价值追求，最能彰显一个女性画家特有的细腻与慧心。这些作品别致的构图与浓淡的着色，彰显画家对自然生命细微变化深切把握的艺术功力。其艺术形象达到了象与意、情与景的统一，西方艺术视觉实境与中国艺术笔墨意境在她的这些作品中得到了有机融合。

艺术境界的追寻无止境。王绣说：“我不稀罕鲜花和掌声，我习惯于斜阳孤影。”艺术创作需要辛勤的汗水与心血，也需要几分寂寞与孤独。王绣追求一种艺术境界，同时也注意保持一种淡然于功利的创作心态。只有这样，才能够摒弃浮华与喧闹，让艺术心灵沉浸于自然之美、生活之美，在自然生命中融入审美体验，撷取生活的点滴诗情,不断创造艺术新意境、开拓艺术新境界。